话剧能让你静下来
上海话剧艺术中心门口,有一块小小的LED屏幕,安静地做着节目预告,《好人无几》的海报也在其间,贺坪就是这部剧的主演。不同于都市的纷扰,这里有一种宁静的氛围,这种宁静不同于法院前威压的肃静,是让人心灵平静下来的幽静,仿佛在听老人讲故事时,听得到风吹过的静。
这几年是贺坪毕业后踏入社会的头两年,他的工作是话剧演员,单位是上海话剧艺术中心,不像朝九晚五的“常规”上班族,他的生活由排练和演戏组成,“只要不演出就在排练。”像普通男青年一样,平常他也打球、玩魔兽。马上过年了,他们也放假,不同的是,他放完假就要马上开始进剧场演《好人无几》。
父母都是戏曲演员,到了合适的年龄和时机转做了导演;嫡亲的哥哥也是话剧演员,更巧的是哥哥在《好人无几》中出演他所扮演角色的助理。“我父母都是干这行的,我哥也是干这行的。”所以,贺坪是演员世家出来的,对于表演,他不仅仅只有上戏的四学年,甚至可以说是——童子功。“他是年轻人里面最站得住的一个,比较出挑。”制作人张婳婳说。
因为职业的关系,他的普通话特别标准,好听,也因为职业的关系,他还有一张会说话的脸。皱眉、撅嘴、抬头……他的表情自然而丰富,未曾开口,意已达。
《好人无几》的剧本由上海话剧艺术中心直接向作者阿伦?索金引进并自行翻译。贺坪读完后,对故事本身很喜爱,“读完后有小激动。题材蛮吸引我的,捍卫正义,为弱者抱不平。”年轻人热血沸腾,总有鲜明的爱憎,通过出演惩恶扬善的经典作品,演员也能在角色勇敢的选择中厘清真善美。排演到深处,贺坪在微博上激动地质问:“什么是你们的荣誉?我们誓死捍卫的又是什么?”下面是转自“上海话剧艺术中心”的微博:“你当法律是什么东西啊?不过我明白,你有特权这么做。因为你的责任大到我没有办法想象。因为是你用尽方法让我们可以自由生活。我们的世界周围都有墙,都要有人持枪保卫,于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没有人可以妨碍你。”——卡非(@贺坪)《好人无几/A FEW GOOD MEN》。
“要走心,要相信他”
“他是半毛遂自荐的。”张婳婳爆料说。“后来我就觉得气质、年龄是搭的。他很阳光,角色也是。我们第一次合作,蛮有惊喜的。”
看完剧本,贺坪会代入角色去读台词,再在见过或听过的人物里找一个原型,套着原型,通过想象理通人物前后的心理,“不能说你演两个人,前面演一个人后面演一个人。他怎么样去转变,他的心理活动是什么,作为演员自己要清楚,才能演好。”
演戏是一个以假乱真的过程,这个真,来自于投入,化作角色,变为“他”。“就是要走心,要相信他。要带入这个角色,他现在是怎么想的,你现在就逼着自己怎么想。”当然,表演还需要一定的天分,“需要你一些灵性和悟性,再辅助一些学习和训练。”
不同于电影的延时播出,以及借助镜头、剪辑等众多技术手法,话剧是时间空间上的双重零距离,赤裸裸的真人演出,靠当时的临场发挥塑造一个人,话剧演员出场从头到尾浑身都是戏。“话剧有一个好处就是,它更能让你直观地感觉到一个东西,比较有冲击力。”
演戏最大的享受就是过程,从这一点说贺坪是一个幸运的演员,“我觉得演起来很过瘾。话剧从头到尾没有歇的,没有说演累了观众休息一会儿。并且每天都要从头开始演一个故事,每天体验一遍角色。”
不像影视剧往往拍几十条,选最理想的播。“话剧不是这样的,话剧每天在台上永远是新鲜的,交流永远是最真实的,他如果说这个话那个态度,我就要用那个态度去接他,我如果还用老态度,观众看来就很不舒服。”
话剧通常会连演几十场,演员要始终保持激情,“因为我所面对的观众不是重复的,我每天面对的观众全是新鲜的,他们都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来,通过你的表演和台词看完一段戏。”
“我希望大多数人来看话剧”
从演员表演的角度来说,电影电视的表演面对的是镜头,演员无法在表演的过程中得知观众的反应,“你哭了也好笑了也好,我不知道。”但是在话剧舞台上,演员能直接收到观众的情绪,“我们的气场和观众的气场融合在一起,这个戏才会好看。我感觉我能把观众吸引住,我在说什么话,观众能认真地去听。我们能得到他们的反馈,这就是舞台艺术的魅力,观众会尖叫,会大喘气,几百个观众大喘气,‘喔唔……’就这种声音。”集体的情绪浪潮,这种声音在贺坪这些话剧演员耳里听来,分外悦耳。
相反观众在台下打电话、交头接耳,对话剧演员来说是一种严重的干扰,“经常一个电话铃响,我们就必须要集中精神把那个词想起来,可能我们之间的交流就淡了一点。”对一小撮观众的小情绪,不妨碍他对观众发出真诚的邀请,“我还是希望大多数人来看话剧,能笼络到更多人,把他们拉到话剧舞台剧这个观赏模式里。不要只坐在家里看电视。不会花你很长时间,我们一部戏要演一个月,一个月中抽一天,晚上来坐一坐,看看话剧,不敢说你真的学习到了什么,你能感悟到什么,你能笑能哭,就够了。”
如果说汽车拓宽了出行的自由,能带我们去每一个未知的地方,那演员比开车更自由的地方在于身份的转换。贺坪是无车一族,对于车也没有特别的喜好,自然无法体验到驾驶座上的穿梭感,不过他可以享受职业特性带来的自由。“做演员,我可以把我的思维带到任何一个角色里,我去体验这个角色,体验别的职业,我干律师就是律师的心理素质,干警察就是警察的,干医生就是医生的,做演员可以代入各种职业,这点蛮吸引我的。”
有一个礼拜,他上台后,走路很别扭,说话也很别扭,使他轻度怀疑过自己是不是适合干话剧,“男生也有大姨妈。”转念一想,他又改口道:“大姨夫来了。”
但没有怀疑过会不会一辈子演话剧,“说得俗一点,话剧是一个陶冶情操的东西,像下棋,能让你静下来。”贺坪对话剧有一种骨子里的认同,他被话剧舞台吸引,乐在其中,“我希望演到一个地方能打动到观众,能用我的气场我的情感感染到观众。一个演员能感染到观众,就已经很有成就感了。”
“我想做到,观众看了一个海报说,噢,贺坪演的戏,贺坪这个演员不错,挺好的,就够了。”说着说着,他的散文调又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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